一道思辯主題: 所謂的「正常」不是「正常」

社會工作室主任 楊智凱 社工師

獲某身障團體邀請為一部紀錄片《正常百分百》Perfectly Normal for Me寫一份推薦文,反覆觀覽再三不少反思在心頭翻攪。這部片不是一部俗套心靈雞湯式的身障者勵志紀錄片,相反的是一記頗讓人不甚舒服的警鐘,反照著我們自以為是的心存平等,也同時刺痛我們一直以為的正常構念。或許習慣於在正常、異常的二分法脈絡下,我們生活周遭自然地排除與我們相異的人群與樣貌,這樣的排除也間隔在所謂的異常,有意無意地將協助與支持的資源隔絕於他們生活需要之外。若沒有深入的反省,實在不能在眾人面前自誇『我們沒有歧視和偏見』。
每一位舞者皆在片中充份表達出對於生活當中充份參與各個面項的想望,也含藏對於人生發展目標與一般孩子相同的感受,如『我想成為醫師』、『我總是想要贏』;但同時也夾帶著無奈與辛酸,如『我只想成為一個普通的小孩,那是我一生的目標』、『他們不想深入去瞭解,只是覺得他/ 她是個笨蛋而已』。撇開這些孩子是否受障礙所限制,端視他們所表達的話語與未來盼望,我們可以感受到其實和一般的孩子並沒有特殊的差別,甚至可以感受到他們有著更明確的方向與目標。
在片中Veronica 分享加入舞夢教室時的初衷,那句『我想成為一名舞者,但沒有人要我』我們試著把自己放到那樣的情境之中,我們會回應什麼?
是和Joann 一樣成立了舞夢教室,一圓這些孩子的想望?
是和Jake 媽媽一般,為了保護孩子而一再告誡『你會受傷』、『那邊不安全』而試圖阻攔孩子前往參與?
還是我們一如影片中公園裡的孩子一般,藉助著環境形成的鴻溝與身體既有的優勢,繼續我們所從事的活動,更甚者乾脆一句『這個你不行!你太爛了!』,並期待著這位與我們不同的同儕玩伴,能不能離我們遠一點?

現今我們生活之中,早已存在著我們相當熟悉的「同」與「異」,如性別、文化、宗教、語言及膚色,其間歷經幾次戰爭、政策謬誤、性別歧視等反省,我們已然不再視女性為不完整的人類、不再認為白種人較為優越、不再將不諳先進國家語言者視之地位較低,這些概念已然在我們理性思維中排除出正常──異常的區別,因為前面我們所提的差異,不過就是正常現象之中的必然要素。
這部片中涵藏一個值得玩味再三的議題,我們自以為的正常,不過是將我們所不熟悉的人間樣貌貼上「異常」的標籤,並有意無意地將這些同儕手足推離出我們的視線,形成一種平安順意的日常。但這些人走入我們的活動領域,我們能否自然無差別地對待,在其不方便的地方提供必要的協助?
《正常百分百》給我們一次深刻反省的機會,思辯著對於正常生活存著狹隘的觀點,其實造物主創造的每個生靈,自然之中存著多元樣貌,這包括我們認知中貼上各種標籤加以區隔的出來的正常,正常這二字其實存著自然與寬廣,在這樣的自然寛廣之中對於身邊為「礙」所限、所苦的朋友,真值得我們以「愛」支持與陪伴。
我們平時自以為是的正常,若沒經過真正深刻反省,其實都很不正常。

第十九屆圓缺之間身心障礙影展相關資料:本屆主題--平等!平等?
http://www.kuang-ching.org/List.aspx?tid=217

紀錄片《正常百分百》Perfectly Normal for Me 介紹
https://www.perfectlynormalformedoc.com/?fbclid=IwAR1bAZwn6aXn71CkrF9SqOB7lLAI4LMaJCOO-
Avp9GVbadOR01u7WnNxnI